​海南岛战役-人民解放军渡海登岛作战的奇迹

海南岛战役-人民解放军渡海登岛作战的奇迹

海南岛战役自1950年3月5日起，至5月1日结束，历时56天。我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创造了以木帆船为主，配以部分机帆船进行大规模渡海登陆作战，摧毁国民党陆海空“立体防御”的成功战例。

1949年，国民党在中国大陆遭到了彻底的失败。当年10月，我军取得衡宝战役(湖南省衡山、宝庆)的胜利和解放了广州，国民党蒋介石开始重视对海南岛的防卫。

10月29日，蒋介石决定将驻守海南岛的国民党军进行整编，成立海南防卫总司令部，并任命薛岳为总司令。企图收拢败退到海南岛的两广国民党军，固守海南岛。

薛岳到海南岛后，即将逃到海南岛的余汉谋集团的残部，白崇禧集团的残部，及原在岛上的广东陈济棠部，共有5个军的番号(19个师)，进行了整编，重新部署了防卫。

他以5个军编为1、2、3、4路军，划分为4个守备区，进行环岛防御和分区守备，并控制5个半师在他手中作为拳头，也就是战役机动部队，防御重点在海南岛北部的琼州海峡正面及其两侧，在这一守备地区内，敌人认为便于我军登陆的各个重点地区，都构筑了野战工事、支撑点，并在主要防御地段，设置了部分水上障碍。

但是，海南岛守敌5个军中只有中央军第32军尚有2万余人，其余各军兵力只有1万左右。敌逃到岛上的还不长，惊恐未定，立足未稳，士气低落，战斗力不强。

逃到海南岛的国民党军海军第3舰队，有各型作战舰艇共20余艘(另还有辅助舰艇约30艘)，主要部署在琼州海峡，在海南巡逻，以阻止我军渡海进攻。但这支舰队没有作过战，战斗力很弱。

逃到海南岛的国民党军空军，有4个大队，共有各型飞机(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40多架。主要用于轰炸、扫射雷州半岛各渔港，企图炸坏我军船只的集结和袭击我军在海上训练的船只，袭扰我湛江至徐闻的公路运输线，并对我广州、湛江等城市进行骚扰轰炸，妄图破坏我军的战役准备工作，侦察和轰炸、扫射我渡海登陆部队。

薛岳认为他拥有10多万陆军，有绝对的海、空军优势，又隔着琼州海峡天险，企图依靠所谓的陆、海、空三军立体防御，做着凭借“伯陵防线”，长期固守海南岛的美梦。

1949年10月2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发起金门战役。由于多种原因，我军渡海登岛作战的部队全军覆没，9000余人或阵亡，或被俘，无一幸免。这是解放战争时期我军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战役。金门战役失利，给海南岛战役蒙上了一层阴影。

与金门岛相比，海南岛面积更大，而且离大陆更远。因此，海南岛战役筹划中对于使用兵力、登陆时期、登陆方式、征集输送登陆部队的用船和船工等各项准备工作都比较慎重，各级也比较关注。

1949年12月10日14时，林彪致电毛泽东主席，鉴于用1个军进攻海南岛兵力不够，决定增派第12兵团第40军参战。同一时间（12月10日20时）。林彪还电告第41军，海南岛作战已由第43、第40两个军担任，你们必要时可以一两个师参加。

1949年12月14日， 第15兵团接到正式命令负责指挥进攻海南岛作战。参战部队于12月底陆续到达雷州半岛，进行渡海登岛作战准备。

最初，中央军委要求1950年2月旧历以前进行海南岛。由于吸取了金门战役失利的教训，各级对海南岛战役极其谨慎。

毛泽东主席指出：“海南岛与金门岛情况不同的地方，一是有冯白驹配合；二是敌军战斗力较差。只要一次能运两万人登陆，又有军级指挥机构随同登陆……，就能建立立足点，以待后续部队的继进。”

并要求“十五兵团与冯白驹建立直接电台联系，并令冯白驹受邓、赖、洪指挥，把琼山、澄迈、临高、文昌诸县敌军配备及敌海军情况弄得充分清楚，并经常注视其变化。”

1949年12月18日又电，“必须集中能一次运载至少一个军（四、五万人）的全部兵力，携带三天以上粮食，于敌前登陆，建立稳固滩头阵地，随即独力攻进而不要依靠后援。”

12月31日又电，进攻海南岛应以充分准备确有把握为原则。

1月下旬，冯白驹先后派出琼纵副司令员马白山、参谋长符振中等，带领约一个连的兵力偷渡过海，到达广州，向叶剑英和十五兵团负责人汇报情况。经认真研究了岛上敌情和琼纵的接应能力，综合考虑我军的作战能力及作战准备情况，认为我军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仓促进攻，难以取得预期效果，应当推迟作战时间。

毛泽东主席在苏联莫斯科，于1950年1月10日致电中央转林彪。毛泽东在电报中写道：“一月元旦电及转来邓、赖、洪1月5日电均悉。既然在旧历年前准备工作来不及，则不要勉强，请令邓、赖、洪不依靠北风而依靠改装机器的船这个方向去准备，由华南分局与广东军区用大力于几个月内装置几百个大海船的机器(此事是否可能，请询问华南分局电告)，争取于春夏两季内解决海南岛问题。”

1950年2月1日至2月2日，广东军区和十五兵团召开作战会议。叶剑英、邓华、赖传珠、韩先楚、李作鹏、张池明等军以上领导干部在广州十五兵团司令部共商解放海南岛之大计。

会议分析研究了敌我双方情况，认为海南岛战役与金门战役相比，我军有许多优势：一是海南岛海岸线长，登陆点多，便于偷登与强渡；二是有冯白驹领导的琼崖纵队的全力接应，有根据地和游击区可以立足；三是有广大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援；四是海南岛的敌军，是国民党的残兵败将，在我人民解放军的打击之下，已成惊弓之鸟，士气低落。叶剑英和与会人员反复研究，最终确定了海南岛战役的具体作战方案。

2月9日，15兵团将海南岛登岛作战战役方针电报四野总部和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

主要内容是：岛上有敌军10万，如果只采取大规模登陆速决的方针，所需机帆船更多，改装费用更大，水手、船工、领航人员亦非半年内所能同时办到。另一方面岛上有冯白驹的配合，有我根据地，回旋余地亦大，只要我们能渡海登陆上去，哪怕小部队，都可打游击，以增强岛上力量。因此，我们采取“积极偷渡，分批小渡，与最后大举登陆相结合”的战役方针。以第43军准备一个团先行偷渡过海，第40军如准备来得及，亦可以一个团寻机先行偷渡过海。

四野总部接到兵团的请示电报后，即于2月10日转报中央军委和仍在苏联莫斯科的毛泽东主席。四野首长提出：“海南岛作战，我军如一次以一个军登陆，则船只问题极难解决，同时又无法对付敌之海空军扰乱。因此，建议在此期间内，先行以偷渡办法，到达海南岛后即与冯白驹部会合，打小规模的运动战和游击战。然后大部队再设法渡海。”

毛泽东主席于1950年2月12日即复电：“同意43军1个团先行渡海，其他部队继续分批寻机渡海，此种办法如有效，即可提早解放海南岛。”

第15兵团渡海进攻海南岛的战役方针，就这样被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和四野首长批准同意了。

其主要的内容：一是将原定1950年2月旧历年以前开始行动改为春夏两季内；二是兵力投送方式由一次运载至少一个军的全部兵力调整为积极偷渡、分批小渡与最后登陆相结合。

海上无船不算兵

海南岛与雷州半岛隔海相望，中间的海峡称琼州海峡。海峡宽距30至50公里不等，海峡的自然情况较为复杂。海峡每天早晚有2次涨潮与落潮(海峡北岸涨潮，南岸落潮，北岸落潮，则南岸涨潮)，海峡海水流速很快，而且海峡中线两边的海水流向不一致。如果中线以北海水向东流，那么中线以南海水就向西流，这种反向流水是受潮汐的影响而变化。

海峡上空的风向变化也较大。每年12月至次年4月上旬，多北风和西北风，4月“谷雨”前后(4月20日左右)，风向变化很大，但有时仍有北风和东北风，这个时节，最利于木帆船向南航行，木帆船主要是靠风力，北风和东北风正好是顺风。海峡上空风向变化在当时的条件下，是难测的，即使在航行中，也可能发生停风或风向和海水流向的变化。“谷雨”(4月20日)以后，即大部分是东风或东南风，而且风向变化很大，木帆船是逆风航行，就很难向南航行了。

金门战役由于运输第一梯队的渡船没能返回，造成第二梯队无法登岛，攻岛第一梯队后援断绝，以致失利。参加海南岛的各级都认识到海上无船不算兵，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到解决渡海用船和驾船问题上。

由于沿海渔船有的被逃跑的国民党军队抓去了，有的被各地渔霸带着逃跑了，在短时间内收集大量的渡海船只十分困难。

从1950年1至3月初，参战十五兵团两个军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共收集了木帆船2129艘(两军各有一千余艘)，对其中损坏的、不适用的，都予以放回，还有少数船逃跑了。实际用于渡海作战的船只共有1000余艘。并从当地征集雇请到了近4100名船工、舵手；与此同时，各部队挑选一批作战勇敢，并且有一定海上常识或识水性的战士和基层干部，以团为单位组成水手训练队，经过两三个月的训练，2个军培训出水手2500名；另抽调200名司机进行驾驶机帆船的训练，琼崖纵队从海南岛偷渡输送来100多名水手及领航人员，还有70多艘船只，基本上保证了海上训练和分批偷渡、大举登陆的需要。

遵照毛泽东主席关于在几个月内装置几百个大海船的机器，争取于春夏两季内解决海南岛问题的指示，四野总部派后勤部政委陈沂同志到广州与华南分局研究商量，准备设法去香港购买发动机和登陆艇。因此，大举登陆的载运工具重点放在改装机帆船和购置登陆艇上。

买发动机和登陆艇需要一定时间，为此，兵团遵照毛主席的电令，决定将大举登陆准备的时间推迟到5月底准备完毕，6月大举渡海进攻海南岛。

叶剑英同志同意陈沂、罗文同志在华南分局派员陪同下，携带来几百万银元，去找香港地下党组织，请他们帮助采购机器和登陆艇。

由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侵略军占领后将香港掠夺一空，在英国重新统治后，经济刚起步恢复，没有那么多机器制造业，也没有那么多航运的船只，更没有登陆舰艇之类的作战物资。再加上港英当局与美国的情报机关控制了各家可能有机器或船只的厂商，使我买不到所需物资。

于是，部队用卸10轮卡车的发动机和收购柴油机的办法，2个军共改装了机帆船120艘，用作指挥船和联络船，还选择其中质量较好的机帆船共40艘，在船上用木板和沙袋加固，安装57毫米口径和37毫米口径的战防炮(即反坦克炮)，日式山野炮和重机枪等，改装组成护航船队，专门用来和敌人的军舰作战。

通过以上种种努力，基本解决了偷渡和大规模渡海登岛作战的用船。再由于改装机帆船和购置登陆艇已无可能，只能依靠帆船大举登陆，这又决定了大举登陆海地岛作战时间必须放在“谷雨”(4月20日)之前。

偷渡！偷渡！

海南岛有冯白驹领导的琼崖特委、有琼崖纵队，依托五指山，发动人民群众，建立了党领导的基本根据地，还有一直延伸到海南岛各县的游击队，游击区。可以接应我军小批部队上岛,然后带领部队进入根据地。

当时，海南岛之敌正在整顿部队，调整部署，战斗力不强，薛岳也不会想到我们会采取用小部队偷渡。同时，海南岛比较大，有回旋余地。

1月下旬，琼崖纵队参谋长符振中率少数人员乘渔船从岛西北角乘渔船偷渡到雷州半岛西南角登陆，增强了部队偷渡成功的信心。同时，冯白驹请求，一是派小部队偷渡过海，支援琼崖纵队反“围剿”作战；二是如果不能先偷渡部队，就请派干部，送武器弹药偷运过海，支援他们。

于是，十五兵团决定派小部队偷渡，只要第一批小部队偷渡登陆成功，我们就可再派小部队偷渡，用这种方法，送到海南岛上一个师的兵力，我们再实施大举渡海登陆，就有了强有力的接应部队了，我军大举登陆时，使敌人处于内外夹攻之势，我们要充分利用岛上有我党我军的这个特殊的有利条件，这对我军渡海登陆帮助是会很大的。

1950年3月5日19时30分，第40军第118师参谋长苟在松率第352团1个加强营799人，分乘13艘船，从雷州半岛灯楼角启航。至6日11时，到达海南岛西部儋县以西海域，发现船只10余艘。该部尾随这批船，14时到达预定登陆点（白马井以南海域），随即冒着守军的飞机、军舰和地面火力，强行突击登岛，击溃守军的两个连，与接应的琼崖纵队第1总队会合。战斗中人民解放军伤亡33人，船只大部被国民党军炸毁。

3月10日13时，第43军第128师第383团团长徐芳春率1个加强营1007人，乘21艘船，从湛江东南硇洲岛启航。航行中遇到7级大风，与风浪搏斗十几小时后，于11日9时在海南岛东北部的赤水港至铜鼓一线先后登陆，粉碎国民党1个团的抵抗，当日下午与琼崖纵队独立团会合。

以上为第一批偷渡。

1950年3月26日19时，第40军118师1个加强团（2900余人）在师政治部主任刘振华的率领下，分乘81艘木船，自雷州半岛灯楼角启航。由于启航后不久风停，又遇大雾和潮水东流，船队无法保持队形，各船只好自行按预定方向行驶。

27日晨，陆续在临高角东北宽20多公里的地段上分散登陆。登陆后部队逐步集中，先后击溃国民党军10多个营的层层阻击，于29日与接应部队会合。

3月31日22时30分，第43军第127师的4个营（3700余人）组成加强团，在师长王东保、政委宋维栻的率领下，分乘88艘船，从博余港启航。部队大部于4月1日3时至6时在北湾港一带顺利登陆，在接应部队配合下击溃敌岸防部队，顺利进入根据地。其中2个连误登白沙门孤岛，与国民党军队苦战两昼夜，大部伤亡。另有4艘船航至海岸，发现主力未到而返航，途中遭国民党军海空兵力突击，伤亡170余人。

人民解放军两批偷渡部队登陆后，国民党军队非常恐慌，随即停止进攻琼崖纵队，集中力量加强正面海防。此时，人民解放军已登岛部队近1个师，战役准备工作也已基本就绪，登陆时机成熟。1950年4月20日前后还有东风可以利用，人民解放军遂决定择日组织两个军的主力强行渡海。

登岛即决战

3月7日，第40军第119师突袭涠洲岛，取得一项重大意外战果：缴获大型木帆船300多艘。这样，第40军所收集到的船只，已经具备一次可以运载2个师的兵力。这就满足了毛泽东主席所说的“能一次运2万人登陆”这一重要条件。加之前一天（3月6日），第40军第118师第352团加强营偷渡成功。韩先楚遂考虑不再进行第二批偷渡，多次向四野和十五兵团建议于3月底直接大举登陆海南岛，并可主要由第40军担负第一梯队登陆任务。

邓华率十五兵团前指于3月17日离开广州，20日抵达位于雷州半岛的湛江赤坎，与第43军军部会合。22日，韩先楚向邓华当面提出不再进行第二批偷渡而在3月底前直接大举登陆海南岛的建议。

对于韩先楚的建议，邓华没有匆忙表态，他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需要更充分的研究。作为战役最高指挥员，对于“完全与过去我军所有作战的经验不相同”的渡海作战，需要慎之又慎重。

经过对2个军准备情况的实地了解，以及与韩先楚面对面的讨论和争论，邓华反复考虑之后，最终采纳了提前大规模渡海登岛作战的建议。

4月8日，邓华致电四野首长并报中央军委，建议：“组织六至七个团的兵力，争取于谷雨前后，在花场和临高以北地区强行登陆。” 4月9日，四野首长即迅速复电同意邓华的建议。

4月10日上午8时，邓华召集第40、第43军首长及配属炮兵团和高射炮团团长、政委召开作战会议，决心：4月15日至17日之间，以第40军6个团、第43军2个团，并肩从海峡正面实施大举渡海强行登陆作战。岛上接应部队由两军直接指挥。参战各部务必于4月14日拂晓前准备完毕，待机启渡。并命令后续部队向海边开进。

兵团前指工作极为紧张。一方面组织人员到2个军主要启渡场去最后了解、检查准备工作完成情况；一方面与气象水文组的同志研究分析气象情况，选择启渡与登陆的最佳时间，一直观察研究到15日。

最后认定：16日黄昏是雷州半岛晚潮高峰后退潮时节，这时启渡，船只可随着退潮而增加航速，迅速驶离港口；17日拂晓前，海南岛北岸开始涨早潮，船只可随着涨潮的潮水而加速抵近海滩、海岸，有利于登陆；晚间风向为东北风(偏东)、海水顺流，又正是伏流时期(平流)，海水流速缓慢，有利于我军航渡。

4月15日，邓华命令第40、第43军8个团的部队，于4月16日19时启航渡海，于4月17日拂晓前大举登陆海南岛。

4月16日19时，第40军由第12兵团副司令员兼军长韩先楚同志、副军长解沛然(解方)同志，军政治部主任李伯秋同志率领指挥所，指挥第119师全师、第118师353团2个营、第354团和第120师第358团，共6个团；第43军由副军长龙书金同志率军指挥所，指挥第128师第382团、第383团(欠1个营)、第384团1个营，共2个团。两军总共8个团，指战员25668名，分乘木帆船和机帆船500余艘，于雷州半岛南端集结的各港、湾准时启渡。

船队启渡后，前半夜航行尚顺利，但航行至琼州海峡中线后，风力逐渐减弱。各船落帆，划桨摇橹继续前进，冲破敌舰艇炮火拦截，不顾一切，奋力向海滩冲击，于17日3时我突击船队登陆成功。

两军各船队随后在预定登陆场突击上陆，迅速占领和扩大滩头阵地与登陆场，实施宽大正面登陆突破作战。至7时，两个军登陆部队全部在预定地段登陆成功。随即向纵深发展进攻，当日夜，与岛上接应我军登陆的琼崖纵队和先期渡海登陆上岛的部队胜利会师。

海南岛国民党军已发现我军于17日大举登陆成功后，敌防卫总司令薛岳于4月17日晚下令，调集岛上所有战役机动部队共约5个半师的兵力，计有：32军252师、62军151师、153师、163师、暂编第13师残部、军官教导师等，于18日开始由海口、嘉积乘汽车向澄迈驰援，企图乘我登陆部队立足未稳之际，在澄迈地区与我军决战，消灭我军于海滩地区。

20日早7时， 第43军登岛主力3个团和1个营，进到黄竹、美亭地区，就与由嘉积乘汽车来增援之敌32军252师师部及755团、754团1个营遭遇打响。我军第128师第382团1、3营，迅速将进攻之敌包围于黄竹、美亭、大路市，该师主力同时占领了加岭、那利、谭城一带，我第127师第379团和第381团1营，则占领风门岭、平顶山、裙带山一线阵地，阻击敌人。

敌人5个半师的战役机动部队，陆续增援上来了。增援之敌集中151师、252师754团2个营、教导师2个团、以及62军153师、163师，分路向我军占领的加岭、谭城、风门岭、平顶山阵地，发起猛烈地进攻，敌人的地面炮火与空中的飞机，不断向我军阵地轰击、扫射，掩护敌步兵向我阵地冲击，战斗进行得极为惨烈。

我第43军将进至在黄竹、美亭的敌人1个师部和1个团加1个营的敌人包围。敌人的战役机动的全部兵力5个半师都上来了，我第43军只有3个半团的兵力，被超过我军几倍的敌人所包围。受到敌人的夹攻。敌众我寡，这就使我军处于很困难的境地了。

邓华命令第43军克服一切困难，坚守阵地，紧紧吸住敌人。同时，立即将这个情况通报第40军，命令向澄迈挺进的第40军，沿澄(迈)琼(山)公路向美亭驰援，迅速增援第43军作战。要求该军战胜疲劳，连续作战，不顾一切，采取强行军、急行军前进到向我进攻的敌人侧后，将敌人后路截断。将敌全部包围在以黄竹、美亭为轴心的东南地区，并与第43军里应外合，聚歼敌人的战役机动部队。

第43军以3个半团的兵力，对内，在黄竹、美亭包围了敌人2个团和1个师部，尚无力歼灭；对外，又抗击了敌人5个师的进攻，处于两面作战的极端困难的情况。从4月20日7时浴血奋战一昼夜，至21日10时，他们不仅坚决顶住了敌人的进攻，而且同时以第128师部队向被包围在黄竹之敌发起进攻，于21日10时，将被我军包围在黄竹的敌人1个团部和5个连全部歼灭，并仍将敌252师师部及755团紧紧地包围在美亭村内。

4月21日10时后，敌军增援部队陆续到达，敌琼北要塞纵队、暂编13师也投入了战斗，敌人飞机倾巢出动，向我军阵地轰炸扫射，敌军炮兵以猛烈的火力向我军阵地轰击，掩护与支援敌地面部队更加猛烈地向我军阵地冲击，敌军进攻矛头主要指向我第127师据守的加岭、风门岭，该两处战斗最为激烈，数倍甚至十几倍于我之敌，对我第43军第127、第128师阵地，进行着极为猛烈的轮番攻击。

我第43军发扬了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战斗作风，坚决顶住了敌人的疯狂攻击。我防守风门岭之第127师，连续击退了敌5个营13次的轮番冲击，特别是第381团1连防守105高地，打得极为顽强与惨烈，该连仅剩下13名伤员，仍坚决守住了阵地。

21日整个白昼，第43军与进攻之敌，在美亭、黄竹地区进行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当日17时。

我第40军接到兵团前指4月21日4时电令后，韩先楚副司令当即令第118、第119师在澄迈地区就地展开，分两路向美亭及其以北的白莲方向急进，从左、右两翼向敌人侧后实施钳形攻击。同时，命令第358团向海口市以南琼山方向攻击前进，截断敌人逃向海口的退路。

第40军各部队于21日白昼急速行军，冒着敌机的轰炸扫射，顾不上吃饭，不停顿地迅猛疾进。4月21日17时，第40军主力赶到美亭东、西，迂回到敌人的侧后，立即展开从外线，也就是向我第43军进攻的敌人侧后，展开猛烈地进攻。

我军与敌军短兵相接，反复拚杀，彻夜激战。至22日拂晓，敌2、32军、64军及其各师和教导师已分别被我第40、第43军分割包围，敌人发觉情况对其很不妙，为了逃脱被我军围歼的恶运，开始全线崩溃，向海口、府城方向撤逃。

4月22日拂晓后，我第40、第43军在美亭地区胜利会师。两军各部，乘胜即向溃逃之敌展开围歼与追击。在白莲市地区将敌62军军部摧毁，并将其153师、163师各歼灭一部，歼灭32军252师、教导师和64军等各军、师大部。

从4月20日7时至4月22日7时，仅48小时，我渡海部队即获得美亭、黄竹决战的胜利。这是渡海登陆作战的决定性胜利，从而加快了解放海南岛的速度。

之后，我登陆部队乘胜追击，23日8时，迅速攻占海口市。从4月23日至5月1日9天里，我军分东、中、西三路，向海南岛南部猛追败逃之敌至天涯、海角，全部解放海南岛。此役，共歼灭国民党军3.3万余人，收容国民党溃兵1.8万人，人民解放军伤亡4500余人。

海南岛战役，人民解放军陆军以木帆船为主要航渡工具，采取偷渡和强渡相结合手段，取得了大规模渡海登岛作战的重大胜利，这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上和世界现代战争史上，都是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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