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红军在永州 红军长征在永州的纪念馆
中央红军在永州 红军长征在永州的纪念馆
1934年秋天,红军第六军团在任弼时、王震、萧克等人率领下,肩负着为中央红军开辟前进道路的光荣使命,浩浩荡荡地由江西永新向湖南进发。8月20日,先遣营400余人,取道桂阳古楼圩,经过大坪塘,当天下午占领新田县城;同日主力部队9000余人取道桂阳塘弯桥,也进入新田县境小源、莲花塘、双溪岭一带,当晚就在这一带宿营,第二天进入新田县城。
城里国民党的党棍、政客、官僚,还有土豪、劣绅、恶霸,闻知红军正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眼看重兵压城城欲摧,个个惊恐万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直转。20日凌晨,他们突然听说“红军来了”,匆匆收拾起金银钱财,连家什也顾不得打点,就携带家眷,向西仓皇逃遁。团防局头子陆益,为了保住狗命,也在这天时逃之天天。
这陆益是一只阴险奸诈的老狐狸。自己要逃,却不准部下走,要他们死心塌地负隅顽抗。开溜前两天,他给小队长彭仁华下了一道命令:带所属团丁20余人,备足一星期粮草弹药,进驻二羊岭炮楼闭门固守,务必全力保住炮楼,勿使受毁,不得有误。
原来城西北角有个二羊岭。岭上有座圆柱形炮楼,是国民党反动派为了堵截红军,在一个月前兴建的。炮楼用特大号烧砖砌成,砖墙足有三尺厚。炮楼里边的空心,直径一丈二尺。楼下有灶和一个大水池。炮楼的两扇门,用木方扣拢做成,厚达五寸,向外的一面,钉着厚厚的钢板。楼上砖墙四周,有十余处枪眼,可以居高临下射击,位置十分重要。这就是陆益的虾兵蟹将拼命固守的“乌龟壳”。
当时,彭仁华表面上点头哈腰,诺诺连声,唯命是从,但心里却在打着他自己的“金蝉脱壳”的主意。他从团防局头子陆益那里领命回来,不敢稍有懈怠,立即照此办理。他叫来20多个喽罗,把枪支弹药都运进了炮楼,闭了炮楼门。他一再给这班喽啰打气,要他们横下一条心,拼命死守,并煞有介事地发誓说:“我彭某坚决同众位弟兄一道,与炮楼共存亡!”众人只当他说的是真话,并不怀疑。
第二天五更左右,彭仁华趁大家熟睡,便悄悄对放哨警戒的团丁说:“我有件重要东西忘了带来,要马上去拿,你等一等。注意,不许任何人出去,谁要出去,我要他的脑袋!”他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打开大门,走出去,又转过身来,把门轻轻关上,扣了门扣,用一把大铁锁锁住。他脸上露出·奸笑,心里想,对不住,老子少陪了,但愿后会有期。他急匆匆地跑回寓所,在后院马厩里牵了那匹马,溜出西门。纵身跨上马背,猛抽一鞭,那马便发疯似的朝着黄梅灌方向跑去。
再说炮楼里那个放哨警戒的团丁,见彭仁华一直不来,便走下楼去想开门看个究竟。不料,门已上锁,心里不免蹊跷。再爬上楼来,忽闻西门外一阵马叫声。他从枪眼里往外窥视,在微明中,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个人骑马向西逃去,好生眼熟。他认出了那就是彭仁华,方才知道变了卦。“呸!狗日的王八蛋!”他狠狠地骂了一句,便立即把同伙叫醒,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说了。众人一听,肺都气炸了,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
“他妈的,大鱼跑了,留下我们这些虾公、鱼仔,陷在干古里,死得成了!”
“他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都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为什么要替他们当官的卖命?”
“死守,死守,死守个屁!红军来了,我们索性全部投降,送个顺水人情,也好留下这条命回家。”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缴械投降。
红六军团先遣营根据侦察员的报告,获悉新田城除二羊岭上锁着的二十多名团丁外,再无国民党的任何武装力量。连守城门的人也早就溜之大吉了。营长和教导员一面派人向带领主力部队行进的军团首长汇报情况,一面立即率领队伍向县城挺进。中午,抵达城郊,离城只有二三里路。为防万一,他们先派出一个班抢占制高点打石岭,向城内打了几枪。见毫无抵抗迹象,一支冲锋队最先冲到东门城口,沿城墙北上。摸到二羊岭脚下,其余人便蜂拥而下,会合全营,通过东门桥,直至南门城下。城门大开,先遣营全体指战员都进了城。这时是下午三点钟左右。
先遣营进城之后,一面首先控制要害机关,一面于东、南、西、北四门和桥梁要道处派出岗哨,还另外特别派兵监视二羊岭上那个乌龟壳,只等主力部队到来。
这天傍晚时分,红六军团首长接到先遣营的报告,做了认真的研究,决定命令军团全体指战员于次日清晨向新田城进军。
21日这一天,天刚蒙蒙亮,红六军团主力九千余人,陆续向新田城进发。雄壮的队伍,像一条从天而降的长龙,龙头快到潭田了,龙尾刚离开莲花塘。望不到头的战士,数不尽的枪。他们擎着大红旗,迈开铁脚板,谈笑风生而来。七点钟左右,队伍过了茶凉亭,从北门进入新田城。此时,红太阳从东方升起,露出笑脸,迎接这支英雄的队伍。
军团首长根据情况,分兵两处屯扎:一部分屯于城内,另一部分驻在西门城外仁安寺。顷刻之间,但见城内城外,人人山人海,风展红旗如画。21日上午9时许,二羊岭上炮楼里的敌人突然朝天打了一枪,负责监视的一位战士立即跑到军团司令部向首长报告这个情况。首长们研究了一下,决定派一个连去捣毁这座炮楼。他们叫通讯员找来一位连长。
一位首长向他们阐述了二羊岭上炮楼里敌人打枪的事,随后问道:
“依你看,这一枪是什么意思?”
“敌人待不住了。”
“对!”这位首长微笑了一下,然后很风趣地说:“这瓮中之鳖闷得慌,求我们放它出来晒日头呢!”
“我们就来它个瓮中捉鳖,还要把瓮也砸掉!”另一位首长接过话头,一边说,一边做着手势。
“首长的意思是,对敌人展开政治攻势,命令他们缴械投降,然后……”
“一把火将炮楼烧掉。”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连。”开头讲话的那位首长说:
“马上集合全连整装出发。”
“是,保证完成任务!”连长敬个礼,跑步走了。
一连红军战士百余人荷枪实弹来到二羊岭上,把炮楼包围起来,连长挥着驳壳枪,向里面喊话:“炮楼里听着:我们是红军第六军团,你们被骗关在这里头,成了瓮中之鳖,只有缴械投降,才是唯一出路;如负隅顽抗,就将和这炮楼同归于尽。一条活路、一条死路,何去何从,任你们选择!”
“我们缴械!”
“我们投降!”
“我们只要活路,不要死路!”
炮楼里传出阵阵大声叫喊。
“好,且等一等,我们放你们出来。”连长回答道。
红军战士先砸锁,砸了好一阵,砸不开。于是,找来几把十字镐,对着砖墙使劲地挖呀挖,撬呀撬。砖一块一块地脱落下来,终于打通了一个洞,可以爬出人来。红军命令敌人先把全部枪支弹药和日用衣被等物递出外面,然后挨个从洞口往外爬,挨个在外面排好队。等他们全部爬出来并站好队之后,连长对他们讲了这么两句话:
“共产党说话算话,红军说话算话,缴械不杀。现在各自带上你们的衣被等物,跟随我们到司令部去听候发落。”
连长叫几名战士将俘虏押走,叫一些战士把缴获的枪支弹药送到司令部,其余的人留下捣毁炮楼。
留下的战士继续用十字镐挖砖撬洞,直到打通一扇门那么宽大才停止。战士们走进炮楼里,把油、盐、菜、米、锅、盆、碗、盏等物搬到外面来,分给在场围观的穷苦百姓,然后把柴堆架起来,在柴上和大门上淋上煤油,再找来一把茅草,划一根火柴点着,扔到柴堆上,火便呼呼地烧起来了。
火越烧越大,越烧越旺。大门着火了,楼枕着火了,楼板着火了,椽皮着火了,浓烟翻滚,烈焰腾空,十多里外也看得见。直到晚上,火还在燃烧,烟还在喷冒……
红六军团全体指战员心花怒放,为取得捣毁“乌龟壳”的重大胜利而纵情欢呼。
此后,新田便流传着红军二羊岭上瓮中捉鳖的佳话。
(新田县史志办 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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